僅想像犯罪，算是犯罪嗎？（Henry Au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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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讀者提問）問：僅想像犯罪，算是犯罪嗎？有時我會想像以刀插入陌生人的身體，幻想血流出來便會有發自內心的高興。如果這是罪，那麼寫犯罪小說的作家也算是犯罪嗎？成為基督徒必須要斷絕這些想法嗎？

答：

「僅想像犯罪，算是犯罪嗎？」：筆者的答案既是亦否。

筆者先探討「想像犯罪」和「實際犯罪」不同的情況。試想像一個情況：當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爭吵，吵得面紅耳熱，其中一個人閃個舉手攻擊的念頭，但卻沒有動手，該算是「傷人未遂」或是單純的「動怒」呢？那個人事後該慶幸自己沒有按想過的念頭而動粗，或是應該為曾有過動粗的念頭而內疚呢？如果那人動手打人的念頭也算是犯罪，罪責和真的打人或打傷人是否一樣呢？如果只是想法也視為等同實則的行為，犯罪的想法等同犯罪的行為，那麼良好的想法是否亦等同善行呢？如果一個人常常想起要對父母及身邊的人好，要孝順父母、付出給別人，但這些卻只是存留在腦海中的想法，並沒有實在的行出來，那他應不應該為這些美好的念頭而得到神的獎賞或嘉許呢？當然聖經對此的教導是否定的^[1]雅1:25(和合本)
唯有詳細察看那全備、使人自由之律法的，並且時常如此，這人既不是聽了就忘，乃是實在行出來，就在他所行的事上必然得福。

雅4:17(和合本) 人若知道行善，卻不去行，這就是他的罪了。

林後5:10(和合本) 因為我們眾人必要在基督臺前顯露出來，叫各人按著本身所行的，或善或惡受報。
。經文教導的是，我們是根據所作出的行為而受審判的。

我們一天有很多的念頭在腦海裡出現，有些可能一閃即逝，有些可能是經過不斷沉澱、發展的想法。它們的源頭可能是來自自身內心的深處、可能是來自潛意默化的教導，也可能是來自外面的刺激或誘導、甚或是撒但的耳語或聖靈的感動。無論如何，我們不容易馬上辨識其來源為何。

改教家馬丁路德曾言：「你不能阻止飛鳥從頭上飛過，卻能阻止牠們在你的頭髮上築巢」^[2]Luther’s Explanation of the Lord’s Prayer, Sixth Petition (“And lead us not into temptation”), paragraph 161。筆者認為我們不需要為一閃而過的惡念而負責，也不該為一閃而過的善念而受獎賞。但我們要小心，雖然我們的想法有時像飛鳥一般不知從何而來或何時出現。但如果是惡念，我們是有責任阻止其留在腦海中慢慢生根建造的^[3]創4:6-7；太15:18-19，就如阻止飛鳥在自己頭上築巢。相反，好的念頭卻需要培養而將之實際行出來的^[4]耶穌山羊、綿羊的比喻：太25:31-46；雅1:25。所以筆者認為僅是犯罪的想法，特別是腦海停留不久的想法，很多時並不等同於真實的犯罪。所以筆者認為在睡夢中「所作」的事，也不該算為犯罪。除非你能控制你的夢境，否則你不需要為不知從何而來的想法而負責。

既然如此，為什麼筆者又說有些時候在腦海裡的想法本身都是罪呢？

先看以下的經文：

太 5:21-24(和合本):

你們聽見有吩咐古人的話，說：不可殺人；又說：凡殺人的難免受審判。

只是我告訴你們：凡向弟兄動怒的，難免受審判；凡罵弟兄是拉加的，難免公會的審斷；凡罵弟兄是魔利的，難免地獄的火。

所以，你在祭壇上獻禮物的時候，若想起弟兄向你懷怨，

就把禮物留在壇前，先去同弟兄和好，然後來獻禮物。

太 5:27-30(和合本):

27 你們聽見有話說：不可姦淫。

28 只是我告訴你們，凡看見婦女就動淫念的，這人心裡已經與她犯姦淫了。

29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，就剜出來丟掉，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，不叫全身丟在地獄裡。

30 若是右手叫你跌倒，就砍下來丟掉，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，不叫全身下入地獄。

有些人對以上的經文的理解，認為耶穌將「動怒」= 「殺人」，「心裡動淫念」= 「姦淫」^[5]可參考筆者另一篇：太5：27-30：如何理解「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，就剜出來丟掉」這教訓？。但按上文下理以及常識的理解，這兩段經文並不是想將思想中的惡念和惡行本身劃一等號，而是提出對抗罪要從心開始。一般的法律不處理內心，但神期望我們從心開始止住罪惡^[6]箴4:23；太12:35；路6:45。先前筆者指出，人每天都有很多不同的想法略過，我們不需要太著眼於稍蹤即逝的想法去判定自己。但這不代表只是肉身所行的才能犯罪，其實單靠思想我們也能犯罪。就像以上兩段經文，即使「不饒恕」、「惱怒」並不如「殺人」般嚴重、思想上的「姦淫」不如行為上的「姦淫」有同一的破壞力，但「不饒恕」、「惱怒」、「污穢」的思想也是內心中的「行為」，也是罪。就如「嫉妒」、「憎恨」是內心的行為，並不需要其演化成為外在的行為才是罪：就如創4中該隱對亞伯，在內心出現嫉妒時沒有制伏它便已是犯罪了，只是後來更演化成為殺人罪。

依你所說的情況，當然你「想像傷人」不能算是真的犯了傷人罪。但問題是為何你會有喜歡傷人的念頭？為什麼會喜歡看到別人受苦？是你對人、社會有「憤怒」或「仇恨」嗎？還是你背後面對著什麼壓力無處宣泄？雖然現代社會的道德一般奉行「傷害原則」（the harm principle）：僅為了阻止造成別人的傷害^[7]注意：只是不傷害別人，自己不包括在內，才能違反人的意願去限制人的自由。所以當沒有任何實則的「受害者」時（例如在幻想中出現的人物），人就可以不受約束。但聖經卻教導：

箴4:23(和合本) 你要保守你心，勝過保守一切，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。

箴21:10(和合本) 惡人的心樂人受禍；他眼並不憐恤鄰舍。

太 15:18-20(和合本):

惟獨出口的，是從心裡發出來的，這才污穢人。

因為從心裡發出來的，有惡念、兇殺、姦淫、苟合、偷盜、妄證、謗讟。

這都是污穢人的；至於不洗手吃飯，那卻不污穢人。

創 4:6-7(和合本):

耶和華對該隱說：你為甚麼發怒呢？你為甚麼變了臉色呢？

你若行得好，豈不蒙悅納？你若行得不好，罪就伏在門前。它必戀慕你，你卻要制伏它。

羅13:10(和合本) 愛是不加害與人的，所以愛就完全了律法。

神想我們處理的並不只是外在的行為，還有內心。筆者的角度並不是幻想傷人/殺人本身是不是罪，因為也有一些人喜歡玩一些暴力的遊戲，當中殺害、傷害的也是一些虛擬、不存在的人，但也不能斷言他們會幻想或實際會對真人這樣做。筆者也曾玩過這類遊戲，雖然良心上不覺得是犯罪（可能還是能區分真實與虛構），但也不覺得是有益的活動，不宜沉迷。筆者不知你那些想傷人的想法出現得有多頻密，有多長時間，但這些壞想法的出現，實在提醒我們的本質是個罪人，只是有沒有將之實行出來。就如保羅說：

羅 7:14-24(和合本):

14 我們原曉得律法是屬乎靈的，但我是屬乎肉體的，是已經賣給罪了。

15 因為我所做的，我自己不明白；我所願意的，我並不做；我所恨惡的，我倒去做。

16 若我所做的，是我所不願意的，我就應承律法是善的。

17 既是這樣，就不是我做的，乃是住在我裡頭的罪做的。

18 我也知道在我裡頭，就是我肉體之中，沒有良善。因為，立志為善由得我，只是行出來由不得我。

19 故此，我所願意的善，我反不做；我所不願意的惡，我倒去做。

20 若我去做所不願意做的，就不是我做的，乃是住在我裡頭的罪做的。

21 我覺得有個律，就是我願意為善的時候，便有惡與我同在。

22 因為按著我裡面的意思（原文是人），我是喜歡神的律；

23 但我覺得肢體中另有個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戰，把我擄去，叫我附從那肢體中犯罪的律。

24 我真是苦阿！誰能救我脫離這取死的身體呢？

所以我們更加需要神的恩典、能力和寬恕，幫助我們成為合祂心意的人。成為一個基督徒是要去愛神和愛人，不是只是不犯罪。當我們越懂得愛人的時候，自然就越少陷入罪中。所以筆者認為我們應該將心力放在愛更多的人，多於思考某些行為是否罪^[8]至於寫作犯罪小說的作家，在構思一些罪行的情節時是否等同犯罪？當然不會，否則《孤星淚》的作者描述主角偷竊的情節時也犯下思想上的「偷竊罪」了。但確實會有些小說、電影的作者會利用人性的黑暗面，以暴力、色情來吸引觀眾、讀者來增加收入。如果要考究他們的罪，就應該不在於他們杜撰了那些情節（這些事情通常確實也在世上不同地方發生），而是背後的機心。。